他在考虑走的时候便清晰地想了,其实就算是天大的事一旦真正着手做起来也不过都是些琐碎具体的小事或杂事罢了,只是事后可能会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而已。虽然事实上他是在非常危急的关头凭借一己之力挽救了母亲的生命,这本是一件意义非凡的事情,可在这个时候他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一切都是出于做人的本能,一切都是按照基本的路子来的。他所恼恨的只不过就是媳妇的不理解和责骂,除此之外真没有什么让他感觉特别难受的地方。
另外,究竟精神病院是会加重母亲病情的人间地狱,还是会彻底医好母亲病情的人间福地,他是不得而知的。但是此时此刻,他也只能选择把她放在这里了,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死马权当活马医,赌就赌这一把吧,他想。
这事回头再给姐姐说,让她来看看母亲,他盘算着。
该离开母亲的病房了,他便加快了脚步,好使自己的内心不再那么难受和挣扎。就在快到最里面的那扇门之前,他打算喊护士打开指纹锁的时候偶一瞥眼,非常意外地发现了一个很特殊的女病人,她静静地站在医护台西边的空地上,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