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强站在一边哧哧地笑着,不停地伸出大手去擦拭着额角上的汗水。
“哎哟,可不敢担当,别折磨我吧。”
“说真话呀!”
那个姓张的老太太,有两个二十多岁还未出门的大姑娘,春天闹日本的时候,因为日本兵把她们拉到了后仓房,两个人不依从地跟日本兵吵闹着,都叫那些坏种给打死了,她的老头子跑过去收尸,也挨了一枪,她是一提起日本人来就气得呼呼地直上火。
“你们说,日本兵多么不讲理!”她直盻着眼睛地说,“赶紧把他们打出去吧。可是什么时候出发去打呀?”
“快了。”王中藩回答着。她的干涸了的眼眶里面,似乎徘徊着兴奋的快乐的泪珠。
第二天,当他们在进入西北岔的时候,差不多可以说是发现了一个奇迹。
这是个面临着松花江,背靠着无数山岳的僻静的小村子,从山背后的沟壑里,流出来一条官山的水沟,在西北方向岔到了那漫平的奔流着的松花江去。村子的名字大概就是这样起着的。
在村外五里地的一片连绵不断的山岭上,遍处皆是深绿色的标标溜直的杉松和一杆到顶的高高地伸出脖子在眺望着的白杨。蒿子足足有一人多高,狂妄地散漫在各处。大路从远远的地方爬了过来,慢慢地没入杉树林中,休息着地不再往前爬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