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沉闷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他们经常在一起谈得很投机。狱卒的女儿越来越替蟾蜍抱不平,她觉得,这么一只可怜的小动物,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过失,就给关在监牢里,太不应该了。蟾蜍呢,他的虚荣心又抬头了,以为她关心自己,是出于对自己滋生了恋情。只是他认为,他俩之间社会地位太悬殊,他不能不为此感到遗憾,因为她是个挺招人喜欢的小妞儿,而且显然对他一往情深。
有天早上,那女孩像是有心事似的,回答他的问题时有点儿心不在焉。蟾蜍觉得,他那连篇的机智妙语和才气横溢的评论,并没引起她应有的注意。
“蟾蜍,”她开门见山地说,“你仔细听着。我有个姑母,是个洗衣妇。”
“好啦,好啦,”蟾蜍温文和蔼地说,“这没关系,别去想她啦。我也有好几位姑母,本来都要做洗衣妇的。”
“蟾蜍,你安静一会儿好不好,”那女孩说,“你太多嘴多舌了,这是你的大毛病。我正在考虑一个问题,你搅乱我的思路。我刚才说,我有位姑母,她是个洗衣妇。她替这所监狱里所有的犯人洗衣服——我们照例总把这类来钱的活儿留给自家人,这你明白。她每星期一上午把要洗的衣服取走,星期五傍晚把洗好的衣服送回来。今儿是星期四。你瞧,我想到这么个招儿:你很有钱——至少你老是这样对我说——而她很穷。几镑钱,对你来说不算回事,可对她却大有用场。要是多多少少打点打点她——也就是你们动物常说的,笼络笼络她,我想,你们也许可以做成一笔交易:她让你穿上她的衣裳,戴上她的布帽什么的,你呢,装扮成专职洗衣妇,就可以混出监狱。你们俩有许多地方挺相像——特别是身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