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南北朝时期所修纪传体史书,基本体例虽因袭前代,但却有不少重大突破,不仅开创了新体例,而且创立了一系列新纪、传和新志目,《三国志》《后汉书》《魏书》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作。
《三国志》的新体例:
陈寿为适应三国鼎立的时代特点,将三国合为一书,开创了纪传体史书的新体例,不失为一项创举。陈寿前后,有关三国史的著述甚多,如鱼豢的《魏略》、王沈的《魏书》、孔衍的《魏尚书》、孙盛的《魏氏春秋》、韦昭的《吴书》、杨戏的《季汉辅臣赞》等,这些书或仅限于一个地区,或把叙述大统一王朝的史书体裁生搬硬套过来,只承认魏国为正统,而斥吴、蜀为“僭伪”,根本不能如实地反映当时历史的本来面目。陈寿则不然,他从历史的全局着眼,而把魏、蜀、吴三国视为各自独立的国家,分别写成三部书,合称《三国志》。由于晋承魏禅,陈寿又为晋臣,巨大的政治压力迫使他不得不以魏为正统,而采取以魏国诸帝为纪,以吴蜀两国君主为传的写法。然而,他并不视吴、蜀为“僭伪”。清代学者钱大昕说:“夫晋之祖宗所北面而事者,魏也。蜀之灭,晋实为之。吴蜀既亡,群然一词,指为伪朝。乃承祚不惟不伪之,且引魏以匹二国,其秉笔之公,视南董何所让焉。”[21]惟其如此,故为吴蜀君主作传,亦皆编年记事,按史家的惯例,这样的“传”等同于“纪”,名异而实同。且陈寿之尊蜀不亚于尊魏,书中称蜀二君,曰先主、后主而不名;蜀之甘皇后、穆皇后、张皇后,皆称后。陈寿之良苦用心,由此可见一斑。清人朱彝尊指出:“(陈)寿独齐魏于吴蜀,正其名曰三国,以明魏不得为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