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儿一板一眼地说了起来:“那天,他刚回来,我说的是我主家。小婆哭,主家在劝。听了真是恶心……主家的话比皮糖还软,什么好话都说到啦。可那小婆骂得真凶,哼!她说:‘今天是我娘家人在,不的话,准叫你这个龟头不得受用……’”
“是不是他家女客来啦?”福全问。
“不,是她娘家妹子来啦!”有儿回答之后,又继续说下去,“主家对小婆解释说:‘三女硬和我借钱,你看我能说个什么……’小婆又说:‘那也不能一撒手就是三千五千。’说完小婆就嘤嘤地哭起来。”
“后来呢?”福全甜丝丝地追问道。
“还不是主家直拿软话哄她。这都因为主家娶了这个小婆,不到一个月就跟着班子走啦!这个小婆从此就吃上了三女的醋。”
马栓插进来问:“戏班子来的那天,三女怎么住到你们主家?”
“谁说不是。”有儿转过脸来,有头有尾地说下去道,“第二天晚上,三女就闹着要搬。主家埋怨小婆说:‘人家早晨要喝口米汤,你也不依。’小婆说:‘怨他老人没有积德,没生下好命。过两天,你把我打发走,跟上你那三女吧!’主家仍然赔着小心说:‘你这话多没边,好说歹说我是二班主,总得跟着班子呀!’小婆问:‘只你一个班主吗?大班主呢?’主家又说:‘这是来到了咱村。除了我是二班主,还是主人哪!人家烧把柴,你也拦着,好歹她也算是客人哪!’小婆赌着气说:‘你对别的戏子为什么不这样?她来那天,我不在家,是那二小子搬上来的,不然,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