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守礼耐着性子等了差不多五分钟,还不见周炳开口,委屈起来了。她觉着有点儿愤慨。她的自尊心受了打击,使得她自己很伤心。但是她勉强压抑着自己,继续对周炳说道:“炳哥,半年前你曾经对我说过,要我提防摔跟斗。当时我没有听你的话,不久果然摔了跟斗,自己心里面后悔得不得了。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谈谈心,跟你说一说。现在我下定决心了!从今以后,我一定要听你的话,比任何人都更要听你的话。你认为这样行么?你心里面愿意么?你对我不嫌弃么?”
周炳叫她逼得没有退路,就用一副兄长的脸孔教训她道:
“阿礼,你这个提法根本就不对。你应该说跟着党走,听党的话。怎么能够说永远跟着某一个人走,永远听某一个人的话呢?人是很容易犯错误的。他犯了错误,你也跟着他走么?你也永远听他的话么?”
何守礼一点儿也不让步,振振有词地说道:“炳哥,你那个道理我也懂得。可我现在一不谈革命,二不谈工作,谈的是个人的私生活。党是不来管个人的私生活的,不是么?一个人在私生活方面,愿意跟谁在一起,愿意听谁的话,都有完全的自由。不是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