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先生,”梅色苔丝终于又开口了,并以哀求的眼神看着基督山,“阿拉伯人有一种感人的习俗:只要在同一个屋顶下分吃面包和盐,就成为永久的朋友。”
“这种习俗我也了解,夫人,”伯爵回答,“但是,我们在法国,而不是在阿拉伯,须知在法国,既没有永恒的友谊,也没有分吃面包和盐的习俗。”
“不管怎样,”伯爵夫人死死盯住基督山的眼睛,双手近乎神经质地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讷讷地问道,“我们是朋友,对不对?”
伯爵浑身的血液一下子涌回心房,脸色变得死人一样惨白,继而,血液又从心房升到喉头,涌上面颊,一时间,他两眼模糊,就好像被晃花了似的。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夫人,”他回答道,“况且,我们为什么就不是朋友呢?”
回答的语气,同德·莫尔塞夫夫人的期望相去甚远,她转过身去,不由叹了口气,听来好似一声呻吟。
“谢谢。”她只说了一句。
接着,她又往前走去。他们就这样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儿,再也没有讲一句话。
“先生,”默默走了十分钟之后,伯爵夫人忽然问道,“您真的有那么多阅历,走过那么多地方,受了那么多苦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