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百阳把孩子抱过来, 在孩子的脸上亲了一口说:“来,认认阿哥。”
阿妈把一番惊心动魄的话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一定是无奈,或者是绝望过后的认命。阿妈是要放弃医治阿弟吗?陈根深在矿山发生的事情, 蓝百阳是半个字也不敢透露的, 现在陈叔不知道又跑哪个地方打工挣钱去了。
蓝百阳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来回地走,他不知道如何安慰阿妈, 更不会出什么主意。他问:“小弟叫什么名字? ”
阿妈说:“你叫百阳,阿妹叫百灵,他叫百山,陈百山。”
陈百山,可怜的弟弟,你怎么一生下来就有病呢,多遭罪呀?想到这瘦弱的弟弟某一天可能就不在了, 像阿爸那样被埋到土里,蓝百阳的心强烈地收紧,他把弟弟抱得紧紧的。
阿妈继续破那些篾条, 一边破一边问蓝百阳家里的情况,阿公阿婆怎么样,阿妹怎么样,蓝百阳一一回答。
阿妈叹了一口气:“百阳, 你今天能来,我就知道你没有记恨阿妈,是阿妈对不起你们,阿妈自私了,只想着自己的下半辈子。”
蓝百阳无法应对,在他心里,是盼着阿妈好的,这个阿弟,他也是盼着他好的。
阿妈问蓝百阳这次来可以住几天,蓝百阳说是放暑假,住几天都可以。阿妈说:“我不多留你,你就住三天吧,我地里还有些活,你帮我做了,我用这几天时间好好研究这些筐,把它们给编出来,真弄出来能挣不少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