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绻低声道:“我便负责送裴门主最后一程吧。”
裴云桨默默点头。也顾不上给父亲再磕个头,又或者他认为那已经不是父亲了,匆匆离去。
天绻与离枭留在石室中。离枭悄悄看了她一眼,有些慌张地躲开她的视线。天绻暗叹一下,轻声说:“答应我,尽量不要动用蜃君的邪魔之力,好吗?”
他低着眼,一脸伤心自卑的模样后退了一步,仿佛身上沾到脏东西被她看到了。她却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我不是嫌弃蜃君之力。你曾用这份力量在即翼泽救过我,现在也需要依靠它来追索蜃妖踪迹。我只是怕你滥用它,有一天会控制不住它。”她害怕有一天重蹈覆辙,怕他再次变成蜃君。
他神情安稳了些,深深看她一眼,点点头:“我答应你。”
她微微一乐,照例捋捋他头毛作为奖赏。
言归正事,天绻问:“你了解对付金胎草的办法吗?”
离枭盯着那个草人道:“知道是知道的,只是这一例有些特殊。”
“特殊在何处?”
“据我从蜃君那里读来的有关金胎草的讯息,此草的种籽可随水入腹,在人身中生芽,以血肉为养份生长,草叶如软刀穿过五脏六腑最后破皮而出,将人变得如同一个稻草人。如果有活物靠近,草叶会将其缠绕吸食。若被蜃妖驱动,就会主动捕捉活物,变成杀伤力极强的蜃兵。
相较其他鬼草而言,金胎草长得比较缓慢的,发作之后,人的身躯血肉会花上几天功夫被草叶侵蚀,将草叶剥离,剩下的会是一副干干净净的白骨。就但据裴云桨的说法,裴门主一个月前就发心口痛,到昨日还能视物、讲话,今日才彻底变作稻草人。难道他是被鬼草足足折磨了一个多月?如果是这样,那就是蜃妖故意以妖术控制让他吃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