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女人,要接待五名客人。一坐下就先让他们抽签决定先后。酒未上口,咸腌贝类巳先吃完。他们身边有废品筒,即把榧子壳扔在烟灰缸内。把梳子插进花瓶的水里浸湿梳头。一喝完酒,就像春节时那样,把酒杯送到原来的地方。这些不懂礼节的人坐在长座位上,不由自主地打哈欠,这实在让人不堪忍受。接着,外面的房间又增加了客人,听到老板娘在跟他们打招呼:“里面的客人不久就会出来,请先到这边来!”另外的客人在土间的茶炉旁坐下,说:“老板娘,这里的生意很兴隆呢!”老板娘说,“您别客气,跟我来吧!”让他上二楼。接着又有两三人走过来说:“我们现在去参拜灵山,回来的时候到这里来!”说罢走了。
这里的生意实在是太忙了。在房间的一角围着廉价的花屏风,放有两个箱形木枕。客人站着解开衣带,快嘴快舌地唱了句“辛苦也得干”,又装模作样地说,“也不用花钱,稍稍洗一洗。这脏手脏脚,实在叫人讨厌!”仓促完事,这个客人起身了。接着又有人喊:“不管是谁,总得来个人啊!”话未说完就迷迷糊糊地睡了,打起鼾来。把他弄醒,听凭他随以所欲。好不容易刚洗手,又马上被推给正在等候的客人。完了以后,二楼上又有客人不耐烦地拍着手。说道:“酒没喝成,至少也得来个人接待嘛。或者让我回去!同样是花了钱的,却让我孤零零地呆着,实在叫人迷惑至极!这一带的一百一十九个茶馆,本人无论到哪里,都不曾用过蚬子汤和咸海蜇下酒。迄今为止也没有用粗劣的银子行过贿。也没有借了别人的伞不还。今天我的打扮让人看了寒碜,实在遗憾!我只有木棉棉袄,从不穿带补丁的衣服!”说着,就炫耀当时流行的八寸五分宽的袖口。多方安慰他,叫他别生气。这时候楼下又有人在喊:“阿龟!晒的围裙掉下来啦!”还有人大声嚷嚷:“猫把鲋偷走啦!”在里屋的先前那位客人,把一包银子放下走出去了。赶紧把这银子拿过来,放在手上掂着分量,还在那位客人看得见时,就放在秤上称,银子超量了。再到旁边的铺子去。这真比上演独角狂言还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