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剑被恒峰高举过头顶,轻轻一划,轻柔得就像是二月里的微风,姑娘的长发,窑姐身上的丝绸和母亲抚摸孩子的手,这一划从头顶一直划到底,长剑低垂,看上去握剑的人已经没了半分力气。老道却如临大敌,面前似有千万道剑影袭来,避无可避,被这一招正面击中必然是千疮百孔、粉身碎骨的下场。老道一跃而起,双爪舞动,将面前的剑影一一击破,可是剑影万千哪能全部都被挡下,老道一口气息用尽,力道、动作都缓了下来,残余的几道剑气从身体各处穿透而过。猩红的鲜血从指头般大小的血洞中渗透而出,把摸金鼠身上的大半黄色道袍都染成了红色,摸金鼠老道头发披散,随风乱舞,愣了一阵之后放肆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许多劫后余生的庆幸,恒峰回剑入鞘,包裹全身的黑气一一隐入鞘中,真身显露出来的恒峰比黄袍老道更加狼狈,原本雪白的长衫沾染了鲜血和灰尘,面色如土,皮肤呈现一种怪异的灰色,再也不像之前那般红润。
老道拖着残躯走到恒峰身旁打量了一番,喃喃道:“气运尽绝,经脉寸断,功力全失,好在保住了性命,只是小子一辈子不能使剑了。”恒峰侧过头对身边的老道说:“你能帮我个忙吗?”老道点点头:“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你。一会儿就让你带着东西回蜀山。”恒峰报以一个感激的微笑:“麻烦你杀了我,下手麻利点,我怕疼,自己下不去手。别问为什么,让我这样活着不如死了痛快。”老道愕然了一下,还给恒峰一个微笑:“行,还有什么遗言吗?”恒峰想了一会,说道:“之后可能还有几个人来找你取回东西,麻烦你把这把剑和断了的纤毫交给一个叫云藏锋的小子,让他帮我带回蜀山去。”老道说:“行。”说完老道伸手刺入恒峰的胸膛,前胸刺入,后背穿出,手里还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