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所谓的命如草芥。
风渐低落,沈棋深似是无意般抬起眸,定定地望着她,音色温柔地将欲痴迷。
“你娘也很喜欢唱曲,却没我娘那般好,据说她们在教坊时,向来是我娘行一的,她们为此常常争吵,争着要做魁首。”
魁首?云暮初苦涩而笑。教坊的女子向来不为世家所容,分明贵人们爱听她们唱曲作舞,甚至吟诗作赋风花雪月,可若真到了那地步,只会立刻脱了干系不再有半分往来。
林子那头似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似有如无的闹声叫起来。
闻声走了几步,只见着昨夜那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正面红耳赤地在同人争执什么。和她争执的女子一身侍婢打扮,浅绿衣衫簪了两朵芙蓉,面色骄矜不同于其他的婢女,大抵是哪位主子身边得力的。
这女婢骂的极为顺口,叉腰斥着“呸,你这贱坯子,哪里配跟着我的!还不起开!”
身旁的人也只听着这骂声,无人上去劝的。
小姑娘估计是平日里被骂惯了,逆来顺受的也不反驳,眼底淌着几滴泪委屈至极。
女婢见她不答,更是起劲,什么词儿也敢说出来“怪道是穷乡僻壤来的贱皮子,果真没娘教养不知死活!”
乍听这一句话,小姑娘顿时抹了泪,咬牙喊道“我哪里跟着你了,这路人人都走得,我为何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