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您认为他那样的腿还……”
“得了罢,亲爱的太太,腿对这个并不相干,即使相干,也很少很少……”
戈贝老头的名言走了运。各处甬道里,大家异口同声的说着,变成了一句简括而有力的话:
“残废的人对国家还有一些义务:他们已经为国流了血,现在应该为国生儿子了!”
巨耶医生站在一群留神细听的太太中间,象演讲一般的说:
“每次我截去一条腿救出一个人,我总先想到种族间题:这家伙不失为一个健全的生产员。”
“您认为,医生,”赛原莱太太固执的问道,“生下来的孩子不会有那种腿或手臂吗?”
我回到房里,又好笑又好气。邦梭的神色,却使我马上安了心。他才别过他的妻子,抽着埃及烟卷,仰躺在床上,玩味着他的完满的幸福。
并且我一字不提。轰动全院的问题,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不曾得知。
晚上,卜多加太太来看他。
“事情算数了,邦梭。我已经把给假单送去签字。日子定在星期五。”
“您太好了,太太。谢谢您。”
“这是挺自然的,朋友。你得有始有终,尽你对国家的责任。”
卜多加太太出去时,堆着一副仁慈而含有鼓励意味的笑容。
或许邦梭在等我开口;但看见我一言不发,他便喃喃的说:
“请一次假,可怜的朋友。第一次的假期……多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