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克!”我姨婆说,“我以前对你说过,有些人善于趋炎附势,爱拍有钱人的马屁,你还记得吗?”
狄克先生——带着颇为吃惊的神情,就像他已经忘了似的——急忙回答说,记得。
“克拉普太太就是这样的人,”我姨婆说,“巴基斯,有劳你照看一下茶,再给我来一杯,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女人给我倒。”
我很了解我的姨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她这次来,不了解她的人是远远无法猜到的,一定要重要得多。我注意到,当她以为我专心在做别的事情时,就把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而且,尽管她表面上仍保持着坚强和镇静,内心却好像有着一种罕见的犹豫不决。看到这种情况,我心里想,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得罪她的事了;我的良心在对我嘀咕说,有关朵拉的事,我还没有告诉过她哩。会不会是这件事情呢,我心里真纳闷!
我知道,只有在她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她才会说,因而我就在她身旁坐下,跟鸟儿说说话,跟猫儿逗逗乐,竭力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我绝没有若无其事,即使在姨婆背后靠在大风筝上的狄克先生,不仅一有机会就偷偷对我摇着头,还暗中用手指指姨婆,我也装不像若无其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