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思考这件事,并且想到,以后见到斯蒂福思本人时该会怎么内疚和悔恨,这时,米考伯先生把我从这种沉思冥想中唤醒了。他对那位已经告辞的利提摩大大地称赞了一番,认为他是个最体面的人物,一个极其出色的仆人。我可以说,米考伯先生对利提摩朝大家鞠的那一个躬,尽情领受了归他分享的那一份,而且是非常屈尊地接受了。
“不过这潘趣酒,我亲爱的科波菲尔,”米考伯先生尝了尝酒,说,“像时光一样,是不等人的。啊,这会儿是味儿最好的时刻。亲爱的,你的意思怎么样?”
米考伯太太也应声说,这会儿酒味好极了。
“那么,”米考伯先生说,“如果我的朋友科波菲尔允许我不受社交礼节的拘束,那我就要先干一杯,来纪念我和我的朋友科波菲尔年纪较轻时,在世路上并肩战斗的日子了。
“关于我跟科波菲尔的关系,我可以用以前我们一起吟唱过的诗句来说:
我俩曾在山坡跑奔,
共采那美丽的高文。[3]
——我这是用的比喻的观点——有几次是这样的。我不十分清楚,”米考伯先生用他原来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带着难以形容的咬文嚼字的神气说,“高文为何物,不过我毫不怀疑,如有可能,科波菲尔和我一定会常去采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