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河的嘶喊声中,当顶的长空云散日坠,两岸的山峰缩身矮卧,山间的林木瑟瑟发抖,更别说那微渺的小草了,早就枯黄了枝叶,飘零于四野。
啊,黄河!难怪李白对面你诗兴豪发:“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难怪刘禹锡为你豪情喷涌:“九曲黄河万里沙,浪淘风簸自天涯。”连一向以沉稳素称的陆放翁在你身边也不禁豪爽起来,向天高歌:“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黄河,豪壮的河,引无数骚人抒怀落墨。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雅士为黄河走笔放歌?而今昔人不知何处去,惟留黄河天地间。黄河,永恒的脉流,永生的水魂。
190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也不乏挑剔之辈。有人对着黄河品评,指指划划,既为河,何要黄?汝不观普天之下,多少江河湖泊,多少溪流渠汊,哪条不是清清亮亮,哪汪不是明明净净?好个黄河!惟汝却硬要倒行逆施,硬要浑浑噩噩,污污浊浊,难怪世人把冤屈和你捆绑在一起:“跳进黄河洗不清。”多么可悲的怨叹,多么可怕的咒语!好个黄河!你却依旧如故,不改初衷。黄河自有黄河的性格。既有当初,便有现在,更有始终如一的将来。有谁知晓黄河生于何年,为何要黄颜涂面,自找几分不光彩!翻阅志书,遍查史册,终难找出答案。忽闻《山海经》载:“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未返,灵魂化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填东海。”曾有人赞,精卫填海,矢志不渝。而今,沧海依旧,哪里去寻觅精卫的踪影!只有黄河一黄如故,日日驮泥,天天载沙,向前,向前,向前,不填东海誓不罢休!莫非黄河之所以要黄,就为取西山之木石,塞东海之虚谷?莫非削尘世之高垒,填地表之沟壑,求天下之大同就是黄河之志向?黄河,黄河为此而滚滚滔滔,曲曲折折,生生死死,悲悲壮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