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这些谬论的产生,都是因为我们企图使一个地点加于一种根本无法有地点的物体;而我们之所以付出这种努力,是因为我们倾向于凭借赋予那些对象以地点上的那种结合,来弥补建立在因果关系与时间相近关系上面的那种结合。然而,理性倘若最终有充足的力量能够克服偏见的话,在这样的情况之下,那么它固然要获得胜利。因为我们仅仅余下几个可能的设想来供我们选择:或假定某些物体不在任意地点存在;或假定这些物体是有形状的、占用空间的;或假定,当这些物体和占用空间的对象合并在一起时,整体则存在于整体之中,而整体又存在于各个部分之中。后两个假设的荒谬足以证明第一个假设的真实。除此之外,再也不曾有第四个观点。因为,假如这些物体倘若是以数学点的形式存在的,那么此假设就归结为第二个观点,同时假设,几种情感能够存在于一个圆形之中,甚至有几种气味在和几种声音结合之后,就能够形成十二立方尺的一个物体;只要一提到这一点,它就显得是如此的可笑。
然而,在如此看待物体的观点之下我们虽然无法不把那些将一些思想都结合在广袤中的唯物主义者摈弃,但是只要稍加反思就能为我们指出相同的理由对敌方进行驳斥,他们将所有思想都与单纯而不可分的实体相结合。最普通的哲学告诉我们,只有通过一个意象或者感知作为媒介,心灵才可以直接认知任何外界对象。此时呈现在我眼前的那张桌子仅仅是一种知觉,它所有的性质都是一种知觉的性质。然而,在它所有的性质中,最显著的一种就是广袤。每个部分组成了这种知觉。这些部分的安置给了我们一种远近的概念,及其长、宽、高的概念。这三个层次的界限,就是我们所谓的形态。这个形态是可以移动、可以分离、可以分割的。占用空间的对象的显著特性就是可动性与可分离性。为了制止所有的争论,我们可以说,广袤这个观念本身仅仅是从一个印象复现得来的,因而务必与那个印象彻底相符合。说广袤观念与任意物体符合,亦就是说,此观念是占用空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