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肤在顷刻间融化、萎缩、塌陷……滔天剧痛侵袭着她的身体,痛得她在地上打滚,恨不得就此死去。言茉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将人间最极致的痛苦比喻成上刀山下火海,因为这简直是用无数把尖刀凌迟着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神经。她痛得大哭,微咸的眼泪划过灼烧的肌肤,却让痛苦乘以千倍万倍……于是连哭都成了一种灭顶之灾。
“言茉!言茉!”顾琰之惊慌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
“硫酸……痛……”
顾琰之心猛地揪紧,抓起车钥匙疯狂地往外奔去。他从未听过言茉的哭声,他不知道,她的哭声会这样让他心痛,痛得恨不得以身代之。
“别……别报警!千万别!”
皮肤上传来的灼烧感就能告诉她,她肯定是毁容了。她现在是凌向晚的身份,一旦报警将此事闹大,到时候真正的凌向晚醒来,要如何向公众解释她那完好无损的容貌?
所以不能报警,她必须挺着。
“好,我不报警,你乖,先用水冲洗伤口,我马上就到!”
言茉挣扎着,蹒跚地走进屋内,掏出一剂针剂,扎入肌肤,然后用水冲洗伤口。
但是太痛了,真的太痛了,痛到她的意识开始渐渐抽离。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度秒如年的地狱般的煎熬中,有人踹开了门,将她抱起冲了出去,但那不是她熟悉的味道,不是她所等待的那个人。只不过,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凭自己的意志在痛苦的海洋中沉浮、消亡……等到顾琰之赶到凌向晚的公寓时,只看到狼藉的餐点孤零零地躺在玄关光洁的地板上。公寓里空荡荡的,穿堂风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