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住平房,去厕所要去胡同外面的,走出很远不说,睡得热乎乎的身子容易受凉,所以小解都是用马桶,就放在大门口边,起早就拎了去倒。
老杜媳妇开房门出去了,杜梅想,这是去大解的。
她松了一口气,借着月亮一看,手背都咬肿了,不由得又心疼自己。
她哭一会儿歇一会儿,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过去,可不知为什么,老杜媳妇一直没回来。
杜梅心里慢慢升起一团不安,老杜媳妇出去时只穿着家常的小夹袄,出门是风一吹就透的,如果去解手,小跑着来回,还能将就。如果时间长了,那一定要冻透的。
她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可是现在家里别说没有主心骨,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二妹和三妹都在医院没回来。
她把灯绳一拽,屋子里亮起灯来,柜子上的大座钟不慌不忙地走着,凌晨三点。
杜梅匆匆把衣裤穿好,一咬牙走出门。
这是大年初二了,月亮不知躲到哪里,院子里黑黝黝的,她摸到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的,不知怎么就松了一口气。
这就说明妈会回来的,没想走远。
外面倒是很亮,是这雪光反的。